保加利亚纪行：准备

在欧洲生活的一大自由，大概是行走的便利。我和许多留学生一样，一有假期就想着出行，梦想着将那些知名不知名的城市一一打卡。过去几年，虽然走过很多城市，但因为没有专门写游记的缘故，对去过的城市印象常是模糊的，有时甚至因为两座城的相似而混淆了记忆。

虽然行走能够看街景，看建筑，看当地人的生活状态，但那样就够了吗？看到一座建筑，却不知她的历史；走过一条路，却不知路名何意；遇见当地人，却不知他与他的民族背后的故事。旅行如果仅仅只是换个地方享受阳光，换个地方猎奇，那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过家里的生活而已。浮光掠影，也终将消失在记忆里。

为了让走过的风景不仅仅只是表面的风景，我打算改变自己的旅游方式，从时间的维度上丰富对旅行目的地的认识。就从做行前准备与写游记记录开始吧！

十月底的假期计划了去保加利亚的旅行。两个月前选择旅行目的地时其实是很偶然的。因为这两年在德国认识了不少来自巴尔干半岛国家的人，对阿尔巴尼亚，波斯尼亚与黑塞哥维亚，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等国的好奇值涨得很高。看了一圈票价，又粗浅地查了网上对保加利亚的评价，普遍反映是一个严重被低估的优质旅行城市。于是我们就愉快地做出了决定，打算去索菲亚(Sofia)与普罗夫迪夫(Plovdiv)。之后花了大约一周定了机票与住宿。

我对保加利亚的了解是非常有限的。除了知道那儿气候比较温暖，索菲亚有罗马遗址，拜占庭及苏联建筑，以及保加利亚曾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之外，我对那儿几乎一无所知。哦对了，在斯特拉斯堡的时候接触过一个保加利亚的男生。30岁出头还在法学院读着本科。他曾睡眼惺忪地跟我说：保加利亚太穷了，所以我来了法国。这大概是我对保加利亚最最初的印象吧。加上当地使用我完全无法认读的西里尔字母，又听说当地人英文水平并不高，去了以后很可能出现懵圈的情况，因此行前准备尤为重要。

我首先在油管上搜索了保加利亚相关的纪录片。找到如下内容：

Brides for sale，由德国之声纪录片频道拍摄的片子。片子讲述了保加利亚罗姆社区的新娘“买卖”市场。从一个小家庭的视角切入，女孩在进入“市场”之前必须要守贞，非处女等于无价值。一般价码约在1万欧，这对当地人来说是非常大的一笔数目。女人打扮的目的常常仅是为了取悦丈夫。传统贫穷的罗姆社区也在受到外来事物的冲击：比如现代的衣服样式，热裤之于传统长裙；社交媒体所提供的网络交友方式之于新娘市场。这种明码标价让我想到了“彩礼”，“聘礼”，村里人不愿儿子讨外来媳妇儿的想法也让我想到了家乡人。片中女孩也有提到她们以白为美，原来欧洲人并非全部以黑为美……

Who are those mothers，导演是Irena Daskalova。记录保加利亚的未成年妈妈现象。第一个女孩出现的时候我就震惊了。在欧洲居然还会有孩子13，4岁就怀孕生子放弃学业？！如果说上个片子表现了男女地位的不平等与一种类似中国“嫁妆彩礼”式的婚姻交易的话，此片中偷女孩当老婆，家暴配偶，以及上一辈人不以为然的表情，甚至让我一度怀疑“女性”在那些社群中是否有被当作“人”来看待。

接着，我忍痛看了下面这个纪录片：Bulgaria's Abandoned Children

那些因为残疾被弃养的孩子一起住在村里的收留院。封面上的女孩是唯一一个会说话的女孩，她被自己的母亲抛弃，并天天盼望着母亲能回来带她走。她记得母亲离开的日子，每天给母亲写信……而其他孩子不会说话，不是因为先天障碍，而是因为没有人教他们说话。这不禁让我想到狼孩。他们的境遇，与狼孩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每天只能得到最基本的事物供给，因此人人瘦得不像话。在那处悲伤绝望的房子里，他们仿佛被人类社会抛弃了。我看得很心痛，他们的遭遇，正说明了人类的残忍与原罪。他们所遭遇的伤害，不只是存在于保加利亚。

我是带着认识保加利亚的目的来看这些纪录片的，看完又不禁问看过的自己：这是带着“储备”，还是带着“偏见”？踏上保加利亚的土地之后，我会看到更多吗？

书方面，除了行前翻了些游记和lonely planet的介绍，我带着Helmut Matt 写的Bulgarische Impressionen : abenteuerliche Reise durch ein unbekanntes Land一起上路。

作者自驾游保加利亚，除了去了我所去的两个城市以外，还去了好些其他地方。旅行中看看另一个人的视角，挺不错。

月末散記：一個結

我又夢見數學了。大概是昨天在那算郵票面值導致的吧。又或許是因為我們提到了高中，或是因那擅長數學的人又跳到我面前來，諸如此類。

夢裡是別家家長在那兒交談，說我沒有考上資優班。我在後頭爭：我考上了。那家長不屑地說：撒謊。我又爭：我考上了舞蹈特長生，就不再去考數學資優班了。而事實可能是我沒有資格考數學資優，也很可能考不上。

我在夢裡為自己的虛榮懊惱臉紅，也為那來自數學的壓力賭氣。醒來後我再次問自己，為什麼我一直沒辦法從“數學”與“舞蹈”的怪圈中走出來。我心裡是知道答案的。數學代表了現代社會的成功吧！程序員，金融交易員，他們在商業邏輯的資本社會裡擁有話語權，他們表現的是那樣的聰明，彷彿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人們心甘情願拜倒在他們的腳下，亦或者，拜倒在他們的巨頭公司名下。

而我對那一切不感興趣，從一開始就選擇躲在文學與藝術的庇護所內，那樣的生活多麼享受啊。倘若從讀大學開始算的話，本科，碩士，念德語，我至少過了7，8年沈浸於文學藝術的幸福生活吧！我是否應該知足，並安慰自己，在往後生活中，只要我親近藝術，藝術就將永遠滋養我的生命？

我當然應該這樣想，甚至堅信，我的生命，將一直得到藝術的滋養。

我也對非營利組織感興趣，那也是我一開始的選擇，從本科就開始了。只是我現在為了謀生，要先去賣賣東西。我想這也是必須的。過去的我，對商業社會理解的太少了。與其說是不去理解，不如說是烏托邦式地抗拒。這與我受的教育有關，也和我的個人性格有關。自從我知道更多關於這個社會運行的規則以後，我知道很多看似體面的工作實則是非常辛苦的。比如地勤服務要3點起床，一直工作到中午；或者晚上上班，一直到凌晨。比如銷售每天頭頂目標業績的壓力，工作中一直笑，下班後累得完全無法動嘴。以及上面說到的程序員和金融交易員，在中國的話，會有很多很多的加班。我現在心態上對服務業的態度要求放寬了很多很多，我知道微笑是他們的工作要求，更知道他們的辛苦。這種感受，只有做過才體驗更深。

不管怎樣，我還是非常喜歡當下的生活的。其實，每一種經歷都是對生命的滋養吧。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多多體驗這個社會的不同面向，當是值得的。而那出現在夢裡永恆的“數學”與“舞蹈”的怪圈，就是我生命的矛盾吧。也許永遠無解，但也可以與我和平共處。那矛盾是對我的提醒吧，提醒我在商業社會中，不要疏遠藝術，不要放棄舞蹈。提醒我走出舒適圈，更多地認識這個世界，繼續追求內裡的平衡。

麥家日記（一）

頂著站了五個鐘頭發麻的膝蓋坐了下來，紀錄在麥家打工的第一天。

我從9點工作到下午2點，中間沒有休息時間。supervisor帶我熟悉了店內擺設，庫存，收銀台等。在員工間換下了自己的衣服和包，換上了員工裝。同事給我找了一雙37碼的運動鞋換上，挺舒服。（後來被建議脫掉襪子，就沒那麼舒服了，出汗）。之後穿短襪過去會好一些。

客人來來往往，都要嚴陣以待。每一位客人都要有人照看。對講機裡實時提醒客人下樓了或者上樓了，讓準備好。我第一天主要是熟悉和學習，看看同事怎麼工作。同時在鞋子庫存那邊忙活了挺久：到貨了很多h鞋，但那邊已無空間，在s架上騰出了空間，於是要把所有s和j之間的鞋子進行騰移，我完成了sr兩堆，中間來來回回服務了一下客人，工傷了右手食指，就到下班時間了。當時在想，有更好的處理存貨空間的方式嗎？比如更智能的設備，升降架，諸如此類。

不少客人會問價錢，這需要對商品價格，亦或是找到價格的方式很熟悉，快速告訴對方。不少客人在網上看到了某件商品而來店裏試，這需要對網站的內容熟悉，快速服務對方。

當然更多的是店內客人試穿的服務：給客人拿合適的衣服鞋子碼數。因為商品種類眾多，存貨也分不同的點，需要花點時間熟悉。一位女士向我要41碼黑色高跟，我跟著同事去庫存找，無果。同事拿了40碼銀色高跟給對方試。一位男士需要xxl碼，最大只有xl，我拿了xl給對方。

店長很強調狀態，不能交手，背手，要自然走動，微笑，大聲打招呼。我其實還有一點不適應。對於服務顧客的方式，以及每位付款顧客與個人業績掛勾的績效管理方式也略有質疑。

之前在書店，更多的是管理庫存，上架，寫作書評，管理微博。顧客需要時為顧客提供支持，找到對方需要的書。客人買到的每一本書在我眼中都像是一個個希望，豐富之後生活的希望。適合需要則買，不適合不喜歡則不買。雖然都算是零售業，但是兩者不是競爭關係，也沒有可比性。我正在學習商業社會的法則吧。

希望之後有更多進步。

不忘谁的初心，牢记哪个使命？跟唱歌有关系吗？

家妹发来大学歌唱比赛的现场照片，背景是红红的党旗图案，左右两行竖排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中间一横排寒酸的小字：寻找最美声音。我问她：不忘初心的初心是什么？牢记使命的使命又是什么使命？和唱歌有关系吗？她打哈哈，说不知道。（不知道才好。）

我认真地想了想什么是初心，什么是使命。为了中国的崛起，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那什么又是复兴呢？这显然是强加于个人的民族主义洗脑。作为个体，人与人之间的初心并不同，也并没有生来就有的“使命”。要我说我的“使命”，应当是良善待人，保护环境。而这显然不是喊出那八个字的人所期待的解读。不管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背后的虚无指向与民族主义鸡血属性，还是“寻找最美声音”中“最美”模版的滥用，都让我对汉语言所遭到的伤害感到痛心。我多年前就曾吐槽过那一拨可怕的“最美”宣传攻势：各地寻找“最美妈妈”，“最美老师”，“最美司机”，“最美员工”。起初是政府部门造英雄，后来商家也纷纷效仿，举办“寻找最美宝宝”，“寻找最美声音”的商业活动。不曾想5，6年过去，这股“最美风”仍然没有停下来。我们的耳朵里听到的语汇仍然是单一粗暴的，毫无美感的。

社会主义宣传标语既是对汉语言的伤害，也是对公民想象力的伤害。校园歌唱比赛的舞台布置本应该是一次发挥想象力与创造力的好机会。用什么色调做底色？如何表现歌唱的主题？如何凸显学院的风格？今日，却见老师学生为此苟且地挂上红色政治宣传口号。也许他们担心自己的创意会变成危险，亦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思考，而以最快速度选择了最安全的“红色”舞台布置方案。

日积月累，人们不再想象，不愿思考，红色成了一切问题唯一的答案。

一个残忍愚蠢的答案。

最爱德国城市吕贝克

吕贝克那么北
我在那么南
迢迢
也定要去了又去

梦境留在海边
色彩在心上
老城
我的一切

吕贝克那么北
我在那么南
轻柔
她唤我声声

胜过托马斯
曼

在德国打疫苗MMR FSME DPT，副作用怎么办？

有感于国内的疫苗丑闻，大概了解了一下德国注射疫苗的情况，打算在德国补打未注射或已无效的疫苗。行前问了下妈，我小时候打了什么疫苗，有没有注射记录等。妈答：该打的都打了，只是疫苗本早就不见了。

于是直接和家庭医生预约。8月底约到了9月13日的Termin。见面当天，医生照例问我以前打了什么疫苗，我答没有印象了，所有疫苗应该都是在小学以前打的。我问医生是否需要查我的疫苗有效性，看需要补打哪些。她说不需要，百白破在德国需要10年补打一次，如果我十年内没印象有打过的话，现在可以打。她又问我如果平时常有爬山的话，建议打蜱虫(Zecke)疫苗，因为巴伐利亚山区蜱虫害严重。我同意了。

百白破打一针，蜱虫疫苗需要打三针。医生说可以两针同时打。问她会不会太多，她答绝对不会。想想小朋友都能承受，我也就放心地进注射室打了。同时她提醒打完不要做运动，不要蒸桑拿，好好休息。

护士小姐非常非常温柔，轻声细语让我放松了不少。她认真地填写了我的疫苗本，洗手消毒戴手套。打的时候让放松，吸气呼气。打完在休息室观察十分钟，没有问题就可以走了。

我差不多十分钟的时候有点头晕，但又没有太不舒服，自己猜测可能是因为休息室阳光太强烈，造成了我的不适。正好前台女士挺忙碌，我也就走了。回想起来应该排队告诉她我的不适。第二天晚上副作用就发作了：头痛加肌肉酸痛，相当不舒服。因为同时打了两针，不知道具体是哪一针造成的不适。自己查网络资料以后初步推断是蜱虫疫苗造成的头痛。礼拜六早上还是有些难受，本打算去医院看看，后来下午症状缓解了，也就在家休息了。之后不适慢慢消失，恢复舒适状态。

总结我的不适持续了近两天。过程中通过多喝水和多休息来缓解不适。

上周与家庭医生的第二次见面，打蜱虫疫苗第二针（第一针后的1-3个月，第三针在6个月时接种），并且开始打MMR（第二针在第一针后5周接种）。我告诉她上次的不适，她问我持续了多久。答：2天。她说一般是1天。恢复了就ok了。这次她提醒，MMR疫苗的不适，如发烧，会在打完后约一周出现。并且医生反复确认我没有怀孕并且没有怀孕计划。（上一次见面她问过）。

我暂时并没有不适感，希望这次可以舒舒服服地度过。💗

觅食记：慕尼黑的中餐馆推荐

慕尼黑的中餐馆其实并不少，但能获得慕村伙伴认可的少之又少。大部分中餐馆的通病是：味道了了，要价还不少。比起巴黎米兰那些有着很多优质中餐选择的城市，慕尼黑作为“全球最宜居城市no.1”，对于华人的胃来说，可能要失不少分。

尽管如此，我还是打算记录一下我个人比较喜欢的几家餐厅，供大家参考。




1. 天山维吾尔餐馆
Häberlstraße 1, 80337 München
新疆菜，羊肉串大盘鸡馕，也有烤爸爸外带。位置在Goetheplatz附近，挺好找。老板娘和服务员都超级亲切超级友善超级可爱！每次去老板娘都会过来亲切地打招呼：来啦？菜点好了吗？拉家常一般，真正宾至如归般的服务。店内墙面的装饰画也很漂亮，冬不拉，新疆舞，炉火，样样令人心生向往。菜价也亲民，一个中份大盘鸡两个人吃绰绰有余。至于味道，不夸张的说，天山的新疆菜可能比慕尼黑那些自诩正宗的中餐更能抚慰华人的胃。大盘鸡面够劲道，羊肉串也实在。不过碰到过一次厨师手抖加多盐了，那滋味，哈哈哈。总之第一个介绍天山，不仅是出于味道，更多的是因为店里带给人的温暖感受吧，诚意满满。💗




2. 忆侬上海餐馆
Amalienstraße 53, 80799 München
之前住Münchner Freiheit附近时，几乎每个月都准时到忆侬报道来犒劳自己。那时吃过朋友口中最好吃的和合餐厅，千里迢迢坐车过去，油腻重盐，品相难看，大受伤害。蓦然发现忆侬，大合心意，简直是慕尼黑中餐的唯一。
餐厅偏上海口味，不像其他中餐馆那么油腻粗暴，这点正合我意。那时每次去必点一壶龙珠茉莉，一笼小笼包，再加几道小菜。配上店里播放的爵士乐，很是享受。上次去龙珠茉莉没有了，换了另一种茶（具体点了啥忘记了），也很不错！从茶叶的选择上就能感觉到老板娘的诚意。同样的曾在市中心步行区的中国餐馆点过一盒茶，茶壶老旧有裂痕，壶嘴上有层层洗不净的茶渍，打开观察茶叶，全是茶叶渣，可以说是相当无奈了。忆侬作为慕尼黑中餐中的一股清流，真的是在对比中更显优雅可贵。她家中午会提供简餐，面食套餐或者饭，适合在附近上班上学的朋友们。




3. 福源酒家
Augustenstraße 21, 80333 München
在国王广场，离火车站和工大挺近，口味相当可以的一家店。香港朋友称赞福源的肠粉味道好过香港本地的一些餐厅，可以说是相当高的评价了。推荐他们家的脆皮鸭和虾。福源份量挺足的，朋友聚餐可以选择那儿。
题外话，老板娘直勾勾的眼神，会让人不舒服。